“叮铃铃……叮铃铃……”吵杂的电话铃音,敲碎了这间房子的寂静。
至少它开始有了点人气。
“喂,你好,这里是华氏寿品店……”
“如曼啊!!我是爷爷!我现在还在云南,你有没有好好练功啊?!”
“……恩,有在练功。”
“那就好,记得锻炼身体啊。爷爷不在家,你这臭丫头可别又偷懒了,记得家里的寿品店要按时开门啊!店里的货物够了吗?”
“你走了之后都没多少人来买,也就蜡烛卖了几根而已。”
“哦,那就好。对了,今年清明节,我赶不回来了。”
“我知道,又是我一个人去扫墓对吧?”
“啧,别说得那么难听嘛!我现在在云南有点事还没有处理完,所以清明要你先去了,等我回来再给你爸爸妈妈那儿上柱香。”
“好的!”
“我还要去赶下班车,就先挂了,记得练功。”
“知道了,你就放心的去吧。”
挂完电话,房间又迅速恢复了原先的安静。寂静的空气就仿佛是凝结在一起的冰块冻在那里一样,甚至看不到刚才有电话铃响起过的痕迹。寂静又顿时笼罩了房间,只剩下日光灯发出的电流“滋滋”的声音。
偶尔会从前面的玻璃门前,经过几个没有影子的东西,匆匆的朝屋子里看了一眼,然后离去。
今年的扫墓又是我一个人,如此已经有3年……还是5年,我已经记不清了,总之在很久开始每年的清明节,去我父母那扫墓就一直是我一个人了。
很多时候我以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当爷爷打电话回来说不能和我一起去时,内心还有点小小的失落。
打我出生3个月的时候,父母就因为一场可怕的车祸双双丧生在了那辆红色的桑塔纳里。猩红的颜色成了他们告别这个世界的最后色彩。
从那个时候起,还会尿床,甚至连话都不会说的我就是爷爷一手带大的。
很悲惨吧!
听起来有点让人同情,但是也许是失去父母时我年纪小的原因,我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感情。
“父母”这个词的概念对于我而言仅仅是存在字面上。
我只知道,那两个去世的人如果活着会很爱我,会像其他的父母一样担忧我的成长,每次回到家,会做好饭菜给我吃,我学习成绩不好了会打我骂我,会告诉我很多这个世界的道理。
所以每次告诉别人我没有父母,感觉就像在说我今天有没有吃过饭一样。并不会太难过。
加上现在我也已经大了,像很多同龄人一样思想,能力方面都独立了,对这段过去也并不会太在意。
养我长大的爷爷,是这里一名非常有名气的地理风水师,常年到头是在外奔波。加上这几年爷爷的名字又大了很多,有更多的人找他看风水,所以4月5日的清明节他通常都赶不回来。
于是给去世父母烧香烧、锡箔、给墓碑描红的活都归在了我的身上。
别看爷爷是地理风水师,就以为是一老古董的样。
他是一个很时髦的老头,有着愉快的思维和说死人不偿命的嘴。平日打扮得跟龟仙人一样,如果非要在上面加给百分比的话,我想是百分之九十像。
爷爷每次打来电话,关心的不是我的武功,就是寿品店的事。
我们家是开寿品店的,这家寿品店从爷爷的爷爷开始就有了,虽然在文革的时候关了几年的门,但是后来又被爷爷重新开办。
因为这里对爷爷而言意义非同。
平时爷爷都没有空管它,所以在大学毕业之后,爷爷让我没有和那些同龄人一起出去工作,而是被他安排在了家里替他看店,别让这寿品店倒闭了。
和往年一样,清明节依旧阴雨蒙蒙,拿着一篮子菜和扫墓该用的工具,我顶着细绒绒的雨水沿着灵山公墓的石阶朝上走。
石阶的两旁都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灰白色坟墓,被雨水打湿之后它显得更加的阴沉了。
很多还未投胎的鬼魂坐在埋葬着他们肉身坟的墓碑上,看着活人前来祭奠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过生日的孩子一般看起来格外的兴奋与期待。
清明节对于活人来说,是个悲伤的季节就像这天。对于死人而言,就像他们的笑脸,是个欢快的日子。因为可以重返阳间,可以看到思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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