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像是一个
巨大的马戏团,
它让你兴奋,却是让我惶恐”我们的天朝有太多座盲山了杂志社这期的专题是关于我的乡村父亲母亲的,为了做好杂志社的这期杂志,我需要采访几个案例,也是经老家的熟人介绍,我去采访了几个50多岁的农村妇女。其中一个大姨姓罗,身体不太好,我想着就快去快回,别耽误大姨休息。我在出发前买了一堆水果和一箱牛奶,进了郊区那边就基本买不到东西,而且就算有也全是假冒伪劣。到了罗大姨家里,她已经在等着我了,我见过50多岁的妇女,其实50多岁根本称不上老人,可是我面前的罗大姨,看起来快是要70的人了。我想可能是因为她常年身体不好,导致精神状态不太好,就慰问了几句,罗大姨笑着让我坐下,给我倒水。我打开笔记本,开始问我准备的几个问题。其实我这些问题都是走个过场,问了几个觉得没什么意思,突然,我也是不知怎么开始的话头,就问罗大姨身体是怎么不好的,罗大姨停了一下,说是炸的。当时我正在随便写写画画,她这一说我来了精神。我脑海中想到的第一点就是,罗大姨这么年轻,能赶上打仗?而接下来的故事则是我始料未及的,罗大姨的身体是被炸的,而炸她的,是她的丈夫,罗叔。罗大姨那时候也是赶上强制计划生育,已经有了两个姑娘的她,被计生办强制上环了。罗叔一直想要个儿子,不只是罗叔这么想,村里没抱上儿子的人多了,都想接着生。这环已经上了,孩子怎么生呢?那时候公家不让取,就只能找私人的办法。村里有一个产婆,这个产婆也是没有任何所谓的营业执照,但是她的生意却十分红火。这产婆就是专门负责帮那些强制上环的人偷偷取环的,这产婆也没什么医学上的工具,就一个钩子,没有消毒麻醉的概念,挨家挨户帮出钱的家里去取环。罗大姨说,那个年代,这产婆取一次环收10元钱,找她的人特别多,这产婆赚得是盆满钵满不亦乐乎。罗叔就想花钱雇产婆来帮罗大姨取环,都已经托人交好定金了,这个产婆就出事了。这个产婆帮一个上环的妇女取环,环没取出来,却把子宫捅破了,接着又戳穿了肠子。这妇女疼得死去活来,医院,这产婆呢一害怕就跑了,最后被追回来打得半死。这产婆一倒下,就没人能帮着取环了。罗叔又陷入了沉思,每天愁得不停抽土烟,他想要儿子跟疯了一样,那时候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罗叔就觉得自己不孝,死了都没脸见祖宗,于是为了接着要儿子,他又出门打听取环的方法。这罗叔真的不知道去哪里打听的,有一天回来高兴得不行了,说这下老罗家有后了,这环有办法取了。而让罗叔如此高兴的取环方法,竟然是用丁烷贮气管炸。。。罗大姨说到这的时候,我惊呆了,久久回不过神来。炸,一听这个字,就不是能往身体里放的东西。可是想要儿子想疯的罗叔,已经顾不上了罗大姨的求情,非坚持着炸环。而之后,这环安然无恙,罗大姨的盆腔和腹腔炸穿,阴道撕裂,罗大姨当时就休克了过去。这时候罗叔才知道害怕,医院。紧急抢救,当时给罗大姨输了将近毫升的血,才把生死线鬼门关上的罗大姨救了回来,而接下来的,就是各种阴道修复术和子宫切除术。罗大姨的子宫被切掉了,以后都不能要儿子了,罗叔的儿子梦这次也彻底破碎了。为了要儿子,罗叔宁愿又花钱找了个生孩子的,出去偷偷生,这近乎魔怔的要儿子行为,让我这个年轻人始终不理解。罗大姨的身体这么多年一直都不好,做不了农活做不了家务,只能做点倒倒水擦擦桌子这种皮毛,明明是被罗叔炸的,可是罗大姨却始终被一股浓重的愧疚笼罩着。因为她觉得,不能给婆家生儿子,不能给家里干活,就是废物一个,所以即使后来公婆老公对她全是白眼,她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受害者,而是觉得自己拖垮了整个家。一直到现在,罗大姨跟我聊天的时候,提起这段,都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仿佛当年那些被炸的历史,都是她罪有应得。直到现在,所有的知识也好思想解放也罢,依旧传不到这个村子,那些为了这些糟粕思想付出一生的人,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受到了多大的伤害。我们总在提发展我们总在提进步我们总在放大所有的成就却回避着那些盲山的现实-END-
“Ialwayslikewalkingintherain,sonoonecanseemecrying.我一直喜欢在雨中行走,那样没人能看到我的眼泪。——卓别林”北京去哪家医院看白癜风中科白癜风微信账号